【斯卡蒂x博士】沙舟
斯卡蒂x博士
博士是菲林♂，以下用猫代称菲林。
完全猫形态，品种是长毛猫，毛色银色。
写作bgm：graf+ — Haruka Nakamur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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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 Dr.千本景义
“这位是斯卡蒂，来自深海的赏金猎人，今日起进入干员试用期。”阿米娅向博士介绍道。
“您好，我是罗德岛的博士，希望在试用期的一个月里能看到您的活跃表现，今后我们将共同作战。”
银色的长毛猫跳上会议室的桌子，走到斯卡蒂的面前，友好地说道。鼻子一耸一耸，是猫科动物确认身份的表现。这对于斯卡蒂来说却是一种冒昧的行为，她微皱起眉头，以赤红色的眼看向面前的小生物。
她听闻过罗德岛博士的大名，可没想到这个被称为罗德岛枢脑的家伙，居然是这样一只毛茸茸的陆地动物。两页小小的对称的肺，是不需要为储存氧气而困扰的设计。浑身纠结着的银色毛发，他看上去会因为踩到自己的毛而绊倒。圆润的毛爪子，厚重的尾巴，背部毛发下藏着的嶙峋胛骨。这样羸弱的身躯能做什么？她并不想和这样的累赘一同出战。
“你好，我叫斯卡蒂，签下我，就要有面对灾祸的勇气，战场上我可没有闲工夫照顾一只小家猫。”她的拇指抚弄了下黑色的重剑剑柄，悄悄观察着博士的神情。
博士的三瓣嘴像是一直在笑着，他说：“不用担心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，您只需要做好您的工作便足够了。至于灾祸，我想罗德岛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，我们有足够的应对手段。您在这里，很安全。”
斯卡蒂握住了剑柄，她不喜欢这种空泛无趣的官腔。她没再和博士说话，向阿米娅询问了任务后就离开了会议室。
“博士，你觉得斯卡蒂……怎么样？”阿米娅问。
“嗯……她身上有一股大海的味道。”博士晃了晃尾巴，似乎想起了昨晚吃的小鱼干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……”阿米娅苦笑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鱼干，递给了尾巴乱晃的博士。
“要和凯尔希保密哦。”猫弯起眼笑。
斯卡蒂经过基建中的披萨店，里面坐着几个正在休息的干员，他们都像博士那样有着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。
这样的毛发，一下水就会被打湿，又沉又脏，真邋遢。斯卡蒂不禁想。但是，多亏了他们的祖先进化出了在陆地生活的本事，才躲避过那些穷追不舍的灾难。
休息中的干员注意到了背着黑色巨剑的白发女性，絮絮低语起来。斯卡蒂习惯于人们对她的畏惧和好奇，看来罗德岛也不过和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一样罢了。
她来到罗德岛的甲板，是夜，月光洒在她的头发上，与洁白的它融为一体。她翻过栏杆，坐在那上面，听着这艘方舟的船体划破水面发出的声响，感到久违的平静。
果然在陆地上行走了太久，还是会想念故乡，就算那底下汹涌暗藏。
或许是听着海的声音，斯卡蒂想起了许久未唱过的歌。想起伙伴们曾在身边穿梭，她为他们灵动的身姿唱响美妙的歌谣。那歌声可以传出好远好远，远到这海洋的另一端也可以听见。
谁知再次唱起这首歌时，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四处奔波的亡命之徒。
博士吃过饭，感觉长期注射药液的身体有了些活力，头也不再昏沉。他趁着还未降温，来到甲板上吹风——他喜欢微微咸涩的海风吹醒大脑的感觉，毕竟晚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。
甲板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，是刚才见过的白发女人。她背对着他，面对他的是那把漆黑的剑，那剑比几个他拼在一起还要大，博士有点怕它掉下来砸到自己，于是贴着栏杆悄悄走近。
斯卡蒂在唱歌。博士走近才听清那歌声，远远听来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声音一般。
猫走路悄无声息，他走到斯卡蒂的身边，唱歌的人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。
一曲毕，斯卡蒂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，博士轻轻叫了一声喵。
斯卡蒂吓了一跳，握紧剑回头，没看见人影，后知后觉应该是那个小得只能低头才能看见的博士。
“博士？”她的手从剑柄上松开，悬着的心落了下来。
“是我，不好意思吓到你了。我们猫有肉垫，走路没有声音的。”
博士举起前爪，露出嫩粉色的肉垫。
肉垫……？
斯卡蒂惊讶地看着这奇妙的构造，回过神时已经把手放在那上面揉捏了。
好软好弹！
她沉浸于肉垫的质感中，上瘾般地捏着，没发现博士有点尴尬地低下了头。
“那个，肉垫它长在爪子上……所以触觉比较敏感……”猫抖了抖耳朵，害羞道。
……！
斯卡蒂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松开手，迅速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。
银色的长毛猫跳到她身边，月光在他银白色的毛发上反射出柔和的光芒。斯卡蒂忍不住想去抚摸那身毛发，看看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柔软。
这样柔弱的生物……到底应该怎么战斗……斯卡蒂想不明白。
长毛猫在她身边乖巧地坐着，眺望远处。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去，海平面显得宁静遥远。
“明天你就要执行来到罗德岛的第一个任务了，紧张吗？”博士问。
“还好，和以往的每次一样。”斯卡蒂回答，“只需要斩杀敌人，就好了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你在陆地上行动的时候，一直都是一个人吧？”
“我……不希望给他人带来危险。与我亲近的人，都没有好下场。”
博士用猫爪拍拍她的剑柄，说：“这不是你的错。命运给你带来不幸，那就试着打破命运吧。”
斯卡蒂沉默不语。一人一猫坐在罗德岛的甲板上，直到阿米娅来寻博士。博士抖抖毛，风吹得他耳朵冰凉，他礼貌地与斯卡蒂道别。
斯卡蒂望着他们的背影嗤笑一声，你不过也是个被命运束缚的可怜人罢了。
战局瞬息万变，名为整合运动的敌人源源不断，斯卡蒂一人不足以抵挡一个小队的敌人。但她挥舞着巨剑，并没有向罗德岛申请援助。
不是什么大碍，还死不了。
斯卡蒂习惯了一个人作战，她以更快更狠的攻击斩杀敌人，在他们通过之前就将他们杀死。
只要更快更强，就不需要援助。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作风，使她的能力愈发强大。
白色的秀发染上敌血，跃浪一击，她要证明自己。
“——喂？喂？斯卡蒂？听得到吗？”
突然，耳朵里一直没有信号的通讯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“博士？”斯卡蒂一愣，左手被敌人刺中。
“斯卡蒂！你现在的位置太危险了，快后退！”博士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回荡，她摆脱不掉。
“不管你的事！我不能让他们通过这里！”
“没关系！已经有干员前来支援了！你看看后面——”猫的声音透过传讯器有些失真，“是星熊和塞雷娅，她们能够阻挡更多敌人。你只需要对付首领，其他的交给她们吧！”
斯卡蒂来不及回头，星熊和塞雷娅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了。
“斯卡蒂女士！请后退休整，整合运动的首领很快就会出现，前线请交给我们！”星熊提着巨盾般若抵挡敌人远程攻击，塞雷娅开启钙质化，斯卡蒂左手的伤痕渐渐愈合，她感觉肉体的疲惫如被流水冲刷般消失。
“你们……”斯卡蒂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合作。她提着剑迅速来到博士指定的位置，后方高台的医者闪灵给予她更强力的恢复。她久违地感受到包裹全身的，柔和温暖的源石技艺。
盾兵出现，博士派遣了术师干员到前排高台。他们坚硬的盾可以格挡住自己的利刃，却抵挡不住从天而降的火焰。
她明明知道的，该如何作战。针对敌人弱点来击破，是最效率和稳妥的战术。
她曾经也是如此这般，和伙伴们共同战斗。
战况不允许斯卡蒂多做思考，敌方首领弑君者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战场上。她动身追击，然而弑君者的移动非常难以捉摸。巨剑划过阻挡斯卡蒂的建筑，她劈开面前的一切事物，只为杀死那个人，完成任务。还有，保护自己身后的人。
保护他们，才是最重要的。其他的一切，只要斩开就好了。让这场战斗赶快结束吧。
“冷静点斯卡蒂！你破坏太多建筑和设施了，这会影响你的最终评价！”博士在通讯器里喊道，“而且太深入敌群，会很危险！！”
“……管不了那么多了。”斯卡蒂翻身一跃，来到弑君者面前。
涌潮悲歌，是为了往日同伴而唱响的歌曲。巨大的虎鲸仿佛能吞噬战场。
她收起剑，战斗结束了。没有敌人通过。
回去的路上，斯卡蒂一个人抱着剑坐在角落，手指摸上耳朵里的通讯器，里面是博士在说话。
絮絮叨叨的，听不清……
她回忆起战场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家伙，其实是一只瘦弱的小猫咪啊。斯卡蒂不可思议地笑了。他那小圆脑壳里装的是什么？那身纠缠的毛发，是思考过度导致的毛发枯燥么？
“……辛苦各位，这是斯卡蒂第一次处理任务……”
她听着博士的声音，渐渐睡了过去。
她梦见自己和一只银色长毛猫在波光粼粼的水中遨游。这样的银色毛发，散在浅滩上会反射金色的阳光，浸在深海中会映照出水母和珊瑚的虹色光晕。还有那最可爱的温暖海面，充斥着氧气——你躺在我的背上，便可以自由地呼吸。
或许会有残酷的现实乘浪追击，但我已经习惯了流浪，保护一只小猫咪应当还是绰绰有余。
「…………■■■■。」
醒来已是一天之后，斯卡蒂一起床就被叫去会议室。等待着她的有凯尔希和阿米娅，不见博士。
“斯卡蒂。”凯尔希道，“你的第一次作战记录我看了，由于你还处于试用期，我不会对你进行过多评价，希望你下次继续努力。记住，我们不是土匪强盗，也不是你这样的赏金猎人，肆意破坏公共设施不是我们的作风。如果你还想维持良好评价，请克制自己的冲动。”
无聊。斯卡蒂想。“博士呢？”她问。
“博士过于疲劳，正在休息。”凯尔希说。
斯卡蒂没有回答，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会议室。
她来到了博士的房间，确切地说，是病房。她敲敲门，博士却是醒着的。他看起来很疲劳，尾巴垂着，毛发更加蓬乱，前臂正在输液。
好弱。斯卡蒂想。连源石技艺都无法恢复的身体，你到底是怎么了？
她搬过椅子，坐在床边，头一次仔细观察了博士的脸。
是一只猫啊。怎么看，都是一只小猫咪。尖尖的耳朵，倒三角的粉色鼻子，可爱的三瓣嘴，细长的胡须，还有那双令人难忘的眼睛……
感受到内心的酸胀，斯卡蒂对博士说了她的梦。
博士很惊讶，那双大眼睛里蓄起了斯卡蒂看不懂的情绪。
大概是责任吧。这副瘦削身躯上，背负着沉重的责任，他怎么能临阵脱逃。
见博士没有回答，斯卡蒂随手撕下一张纸，在上面写了些什么，是博士看不懂的文字。
不是文字。斯卡蒂说：“是歌谱。”
“是你在甲板上唱的那首歌吗？”博士问。
“是。”她回答，“以后有空了，我就教你唱这首歌。”
长毛猫很开心的样子，鼻子一耸一耸的，嗅嗅这张纸。
他嗅到了一个人的心中柔软的部分。
博士不知道回送什么给斯卡蒂好，他身无长物，甚至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不被告知。
他也有一瞬想过，是不是，离开会更好。就这样抛下一切，与斯卡蒂一同前往贯通着世界的蓝色次元。
但他最后耳朵塌了下来，说，好像没有东西可以送你，抱歉。
博士抖了抖身上，除了散落的一些猫毛和一瓶救急用的理智药水，什么也没有。
“没关系，下次再说吧。”斯卡蒂答，她站起身，将椅子摆回原位，“博士，好好休息。”
一个月的试用期还没有结束，在第三周时，斯卡蒂的评分被降至及格线下。
扣分项：破坏性过强；协调性不佳；沟通不及时；过度自我主张。
她强悍的战斗技术甚至没能帮她加回到及格线上，可见凯尔希对她有多严苛。
斯卡蒂并没有很惊讶或失措，对于她来说，可能只是失去一个长期的稳定雇主罢了。以她的能力，想要签约她的大有人在。更何况，她并没有患矿石症，所以罗德岛对她来说，利用价值并不是很大。
只是……
“斯卡蒂！”
她顿足，垂眸回首，一只银色长毛猫冲进她的视野中。
“斯卡蒂，你先别急，我去劝劝凯尔……”
“你觉得她会听你的意见吗？”斯卡蒂面无表情地打断他。
“……”
长毛猫高高竖起的尾巴落了下来，细长瞳孔痛苦地收缩了一下。
好可怜的猫咪。斯卡蒂想。
“明天上午10点，来送送我吧。”她回过头，不想再看博士无能为力的样子。
第二天上午，斯卡蒂准时来到会议室，将制服和通讯设备还于阿米娅。
博士已早早地在会议室等候了。今天他的毛发异常的干净整洁，日光为他渡上一层光晕，他走到斯卡蒂身边，用头顶蹭了蹭斯卡蒂的小腿。
斯卡蒂蹲下，抚摸那柔顺的银白皮毛，从头顶摸到脊背，她摸到一手的硌硬轮廓。
猫在她的抚摸下发出舒适的呼噜声。
斯卡蒂却感到莫名的悲伤。
“斯卡蒂，我想来想去，只能送给你这个。”
博士从口袋里甩出一袋鱼干，推到斯卡蒂手边，“很好吃，也很营养，虽然是你的同类……”
斯卡蒂微笑，并没有收下。
“请把这个给我吧。”
她摘下了博士的胸牌，说是胸牌，它其实是戴在博士背上的。
斯卡蒂不认识上面的文字，但是有博士的大头照，这只很可爱的银色长毛猫，照片上的他显得丰腴许多。
“下次再见面，你要比这个上面还要……还要胖……我是说……蓬松。你太瘦了，光是水压就可以把你压死。”
博士的三瓣嘴动了动，用舌头舔了下鼻子，说：“好，我会的，我会多吃点卵磷脂。”
那人笑意更浓，博士仰视着她——这张美丽而恬静的脸，真的很适合这个表情。
“后会有期，博士。”她带着这温暖的笑容说道。
斯卡蒂离开了。
博士来到罗德岛的甲板，曾有个人常常在这里哼唱家乡的小调。风很大，猫笨拙地跳到栏杆的扶手上，银色的尾巴一甩一甩，两只金色的眼睛向大海眺望，仿佛是这茫无边际的海上的赤金沙洲。
一只虎鲸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，悠长的歌声由海面传来。那双肺补足了新鲜的氧气，黑白的身影便慢慢往远处沉去。
风愈发呼啸，歌声渐渐消失不闻，空有浪声寥寥。
End
